從布拉格去盧森堡兩星期,第一次上法文教授的哲學課,心情極之緊張。首次見識到法國教授字正腔圓的法語演說,手舞足蹈,令人神往,我暗暗期待有一天懷自信地站在講台上的是自己。
聽法文課,並沒有想像中困難,倒是和同學用法文交談更令人吃力。雖不至於完全失聰,聽不懂同學說的話,但是稍一不留神,就理解不了,而每當我開口時,卻覺被人扼住喉嚨,每每辭不達意,總是無法完整表達想表達的意思。結果幾天下來,鬱在肚裡的話,晚餐未到就已經飽了。
滿腔悶氣,逼著我到市中心的大公園獨自去逛,靜下來讓耳朵聆聽心裡話。這才發覺,已經離家一個月了,沒吃過雲吞,也沒吃過魚蛋,原來感覺也沒什麼特別。離開了中國,卻又常想起祖國種種。逛書店時會看看哪些中國作家被翻成了法文,吃到當地的甜品,又會想起曾吃過祖國同樣的食品。同行的同學,哪一個不是離鄉別井的,哪一個不是要和情人分離的,說想家,誰不思各自的家鄉。
比起還在打仗的國家,我的祖國還不算糟,可是眼看著歐洲的文明和歐洲人的素質,我也無法不拿祖國來比較。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比較的思維?
半夜乘車回布拉格,平原上掛著中秋的月亮,去年Vollmond的Pina Bausch已經不在,不知道這一年尚有哪人落下了暗夜無盡的平原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